《繁花》：不管这世道待我如何，都相信自己值得

《繁花》对我来说，其实在17集结尾宝总和汪小姐的那个拥抱之后就结束了。黄河路最后那几分钟，从挨巴掌到猝不及防的拥抱，我一帧帧看了两遍，胸口有点甜又有点酸。那之后两天没再往下看，好像知道这就是他们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了，这个故事对我来说，结局已经知道了。

好的故事可以让你短暂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，但也会让你在意识到这个世界只是大梦一场。

有很多人分析三个女人中宝总到底爱谁。其实这个问题问浅了。很明显宝总对每个女人都是有真情的。汪小姐的革命友谊，玲子像姐姐也像母亲，李李是生意场里冒着极大风险和不确定性也值得信任的人。“爱”是多么复杂的一种人类情感。心不会骗我们，动情来的毫无理由又无可怀疑，但从爱到承诺却有万水千山的距离。

真正的问题是，宝总明明是如此真情至性，温柔呵护，无怨无悔的一个人，为什么会让汪小姐和玲子如此伤心？

既然爱是真的，为什么不能在一起？

[友情提示，本文强剧透，且仅代表作者主观解读。]

PART 01

看完17集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。等我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后，对宝总和汪小姐之间那份不甘好像也可以放下了。我强行把自己拉到一个上帝视角，去理解情不知何起却无缘而终的来龙去脉，跳出棋局才能真正释然。

我的解读是，阿宝其实是一个爱无能的人。他只熟悉“给予”这一种爱的形式，并固执的停留在这个安全区域内。在他的掌控范围内，爱是一个付出必然得到回报的等价交换，他渴望的温暖、安全、革命友谊、热烈真诚，都可以清楚的被一个夜东京和一张张外贸单牢固承载。然而汪小姐和玲子渴望的爱，是付出未必带来回报，是硬碰硬的允许伤害存在，是交出一颗心然后允许那些好的不好的都赤裸裸的展示在风里。

爱不是一种美好的感受而已。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毫无保留。这里必然有心痛和失望的部分，但也有对彼此的绝对真实。

阿宝的白月光其实不是雪芝，而是小时候一起爬上房顶的小妹妹蓓蒂。蓓蒂这个人物在剧里只有寥寥几句话描写，来龙去脉都有些莫名其妙，我是去补了《繁花》的原著才晓得蓓蒂对原著版阿宝的分量。剧版的人物关系和性格都变了，但一些细节可以作为填充来理解深层次的人物原型。原著里蓓蒂是阿宝童年时期唯一的亮色，比父母更带来家的感觉，蓓蒂的钢琴声代表了阿宝心里对于“爱情”最纯真、最纯粹的情感。剧里阿宝第一次去玲子家吃饭聊到蓓蒂，说她“化作金鱼飞走了”。原著里金宇澄暗示蓓蒂和外婆一起投江自杀了，一个变成鲫鱼，一个变成金鱼，一个魔幻到像《百年孤独》的剧情，代表时代洪流中纯真的丧失。

(原著里讲贝蒂的片段)

这份纯真被阿宝永远藏在了心里。宝总像《天龙八部》里无崖子爱上了李秋水妹妹的雕像。对他来说，爱的最高形式是一种纯真美好的感觉，这份感觉是他心里一个被打磨的锃亮的宝盒，他随便从这份宝藏里散出去一点，就是对剧里女人们的温柔呵护，绅士风度。但宝盒也成为了他牢固守着的一块自留地。爱上幻影比爱上真实的人更安全。

有没有发现剧里的宝总从来没有正面展示过“悲伤”、“委屈”、“痛苦”、“不甘”这些稍微强烈一点的负面情感。不管是玲子让他退股还是汪小姐跟他斗气抢单子，他永远都是微笑，接受，“不响”。王家卫用光影和音乐来讲宝总这个人物。在我心里他好像剧院荧幕上插着兜、侧身站立的孤独剪影，但那份孤独和悲伤摇摇曳曳，但从来看不到正脸。

玲子后来在医院跟阿宝见最后一面时说，我第一次见你时，就知道我们两个没可能。站在玲子的视角看，一个在东京有过一面之缘很有好感的年轻男人，送了她一个夜东京。回上海的第一面，两个人碰杯确定合伙，宝总这份心意的确真诚。可他想要的是什么？他为什么这么做？他想要用一个夜东京来换爱情吗？

玲子是比汪小姐更有阅历和智慧的。我想她是看到了，宝总的真，建立在一份牢不可破的假之上。他永远会是海上孤独的水手，他的世界也不需要另一个人和他并肩同行。但水手也有疲惫的时候，因此他用一次出海的宝藏来换一个随时可以安全避难的港湾。玲子也很默契的给了宝总他需要的东西。菱红、葛老师、陶陶这三年能默契的聚在一起，玲子大概是那个默不作声的组局的人。她利用菱红贪便宜的小巴结，葛老师对她不敢言明的爱慕，陶陶的没心没肺躲老婆，给了阿宝一个轻松温暖的家的感觉。

那玲子想要的是什么呢？也许最初承下夜东京时她也明白这是交易，并心甘情愿的接受，毕竟做自己的老板娘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。剧里没写她是何时开始期待能和阿宝真正风雨携手的，也许玲子自己都没发现，等意识到心痛时用情已深，她不知不觉开始期待更多。

所以四人组的大吵架是戳醒玲子的导火索。让她正视自己的期待，期待背后的不甘，为了掩饰不甘和失落而假装自己没有过期待的百转千回。

PART 02

阿宝为什么无法进入一段长期的，一对一的亲密关系？不谈结婚与否这种形式，他恐惧和逃避的好像是给出一个承诺，一个“我属于你，你也属于我”的承诺。

最心痛的是汪小姐在排骨年糕店等他的那个晚上。她要他一个态度。王家卫的双线剪辑，一面是汪小姐在大雨中空等一场，另一面是阿宝不知何故去了陶陶和芳妹家，喝酒、大笑、直到喝的醉醺醺离开。这个设计太妙了。如果阿宝真的是不在意，大概无需这样故意放纵情绪一场。阿宝这个夜晚的选择更说明了他内心那种微妙的复杂性。他像一个被逼到墙角的小孩子，他也痛苦，也迷惑，但终究是不敢踏出那一步。

对他来说，爱情最合适、最安全的距离在于给予带来的掌控感。他给予汪小姐外贸单，给予玲子一个夜东京，他愿意在李李有难时挺身而出，他真心真意的为了她们的利益打算。甚至后来在香港遇到雪芝时，他也脱口而出一句，“你留在这里，做我的香港代表”。

我想女性是能分清楚宝总的给予背后真诚的心的。男性的给予有两种性质，一种是精心地盘算，用多少给予可以完整的占有这个女人，将她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，为自己生儿育女，是送房子车子还是钻戒。另一种给予在生活里不常见，就是宝总这样，你知道他对你这个人别无所求，只是在这一刻真诚的想把利益、面子、保护、底气这些东西给你，统统都给你。这是一种真正的绅士风度。应该没有女性可以拒绝这样的给予，所以汪小姐和玲子的沦陷都是润物细无声的。她们大概都没有在见到阿宝的第一面想要和他共度余生，但在这种温柔体贴里逐渐发现自己想要的已经更多。

阿宝的给予本能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，复杂得很，各人有各人的理解，只能说我看到的是由善与爱的底色支撑的一种不配得感。善与爱来自于他心里属于“蓓蒂”的那个角落，女性就是像小妹妹一样，一种值得被细心呵护的生物。不配得感则来自于雪芝因为更好的物质生活而离开他。对女性纯真的呵护和温柔是曾经的阿宝唯一可以给出的东西，但当这种东西被视作没有价值，被雪芝抛弃的时候，这种呵护就也在阿宝心里染下了“不配得”的印记。

我们都会把他人对自己的评判和伤害内化成一种天经地义的东西。当有人路过你身边，看了你一眼，轻蔑地说，你好脏啊。这种能量会被迅速吸收进来。你心里从此一直有一个再也挥之不去的声音。我好脏啊。其实就是这么回事。

雪芝的离开让宝总吸收的不配得感，叫做除非我变得很有钱，否则我不配得到爱。或则说，想要得到爱，我需要给出更多的钱，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。所以他要做外贸单，让汪小姐有面子，让玲子可以舒舒服服的开店。那可能有人想问，1992年的宝总已经足够有钱了呀，为什么他不能接受汪小姐或玲子的爱呢？

（生生世世站宝汪！）

因为匮乏感这种东西是一个毒瘤。它基于一个错误的信念。你以为要有了A才能有B。但实际上你永远也不会觉得你有的A足够多，因此也就永远不可能有B。一个自卑的人会不惜一切手段来证明自己有多优秀，但再多的证明也没办法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优秀。同样，宝总大概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解除过对于金钱的危机。他的生意的确一直危机四伏，起死回生先不谈。他内心从来没有真正认同过“宝总”这个身份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，他大概永远觉得，不够，我给的还不够。所以当爱真的到来的时候，他只会觉得，我不配啊，我怎么配。

因为不配，所以在他的视角里，回应这样的爱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。一旦回应，就是将自己完完全全交托出去，也因为不配，他会觉得自己随时有被抛弃的风险。雪芝给他种下的信念是，女人最终都是爱钱的，可他不会永远是宝总，接受这样的爱，有一天他不是宝总了，再次失去爱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。

按照罗兰.米勒那本《亲密关系》的框架来看，宝总就是回避型依恋。这种类型的人「害怕被拒绝而极力避免和他人发生亲密关系。虽然他们希望有人喜欢自己，但更担心自己因此离不开别人。」

所以对他来说，单纯的给予是安全的，他获得的是由他控制的。但更深一步的亲密则有被抛弃的风险。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玲子要求他退股，当汪小姐拒绝凯迪拉克并开始跟他抢外贸单时，他也是“不响”。没有任何争取和挽留的行为。有人说这是尊重，但这更多是顺应他的不配得感——看吧，我就是被抛弃了，我就是不值得她们的爱。

18集之后阿宝开始重回资本市场，跟强慕杰争个你死我活，按时按点给李李送钱，怕牵连爷叔而放他离开，最后一刻跟麒麟会谈判，有剧评说“阿宝在离开前完成了对所有人的承诺”。出于对李李线的无感我不喜欢后面的一系列剧情，但看到结尾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最顺应宝总人物逻辑的一个结局。他心里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做宝总。最初就是因为恐惧、不甘、对爱的渴望等一系列混杂的欲望而走上这条道路。他的真实自我是“阿宝”，重情重义，浪漫自由，屋顶上看云的日子奠定了他一生纯真的内心基调。这份情义和纯真，在利益之上的商业资本游戏里，一次又一次让他自己打落牙齿活血吞，他永远学不会爷叔的精明计算，有些事情就永远不是生意。但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未被这些花花游戏迷惑过自我，他想要的一直是自由与爱，再大的恐惧、利益、诱惑、威胁都无法动摇他。可以坚持到最后一刻才和麒麟会谈判，可以孤注一掷的一次次去赌，是因为他从头到尾就不在乎这场游戏，玲子和汪小姐的离去大概对他的内心是钝刀割肉，让他更加疯狂——失去一切又怎样，就这样离开吧。

PART 03

汪小姐和玲子有真正理解过宝总的内心吗？我想玲子是有的。马伊琍在医院分别那场戏，最后脱口而出的一声“哎”，动作定格后眼睛里逐渐噙满的泪水，真的太妙了。

阻碍玲子的大概是她的骄傲吧。她有像阿宝的一面，不肯去热烈张扬的表达自己的爱，永远将真实的自己掩藏在若无其事的热闹背后。记得第一集警察问询的时候玲子就说“我的床呢他是上过的，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，因为我不吃这一套。”玲子大概也是个不相信承诺的人。物质、钱和店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。所以最终当她意识到对宝总的等待是一场空以后，她断的也干净。出走，回归，退股，重新装修。葛老师和陶陶为失去这个安乐窝而捶胸顿足，但玲子没有任何留恋——这份朋友的热闹本身就是为阿宝设计的，如今自然没必要再装个和谐。

玲子并不是没有感情，她大概也是回避型依恋。可以给一点，但永远不可能全心全意地给，也永远不可能大大方方的承认我爱你。恰到好处的给一点，又不会说破。如果像强总那样攻的太紧，她就会躲。对爱情和友情都是这样。最终菱红离开的那场戏我也哭的很厉害，是玲子和菱红之间含蓄而真挚的表达了。玲子不管内心如何涌动，大概也只能问一句，钞票够吗？你去那边别被人骗了。所有的情感张力都蕴藏在冲回夜东京拿钱时颤抖的双手里。

非常喜欢玲子的结局。在她的世界里，没有人走茶凉，只有照常营业，相信多劳多得，永远轰轰烈烈。既然感情靠不住，那就靠自己吧。

PART 04

对比一下，汪小姐大概是安全型依恋。热烈明媚，想爱了就去爱，想抱就去抱，不担心被拒绝。玲子在东京电话亭打电话那场戏，能看出她跟原生家庭是有矛盾的，一直被“吸血”还被骂没有良心。汪小姐则大概率是被无条件的爱滋润着长大的。剧里没演汪小姐的老爸“礼拜头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，但90年代一个年轻女性放弃铁饭碗自己出来创业，能获得父亲的全力支持，还偷偷给她付房租怕伤到女儿的自尊心，真的是“天高任你飞，老爸托住你”的爱了。联想到我们这一代人反倒不少被父母以“为你好”的名义逼着考公考研，汪小姐真的是很幸福且幸运了。

得到过无条件的爱，自然不会有宝总和玲子那种怕被抛弃的不安全感。所以汪小姐被李李刺激到之后，可以直截了当的问宝总“我可以跟你去卖茶叶蛋，你敢吗”，可以约他在排骨年糕相见，就要一个答复。

汪小姐的痛苦，可能在于她此前的人生太顺利了，导致她的眼里只有自己，对他人的理解和共情极其有限。她大概从来没有深刻理解过阿宝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，甚至她也没有玲子那种千思百回，计算自己到底想要什么，要去得到什么的心思。她是冲动且直接的，但也因为如此，汪小姐才尤其的可爱。

她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宝总的呢？一定不是初见的时候，也不是和平饭店第一次跨年的时候，那时候她还全心全意想着自己的事业“当科长”。宝总去诸暨，汪小姐吓到连夜开车过去，见到了抱着他又哭又笑。人常常就是这样，日子一天天的过去，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。但“不能跟客户发生关系”这条铁律，她让没细想未来会怎样。汪小姐永远是活在当下的。

宝总和李李的亲密让她痛苦，开始去想事业和爱情她到底要哪个。直到这里，她的想法还是完全以自己为出发点的。“茶叶蛋”那场戏，她甚至没有表白，也没有问阿宝是否喜欢自己，直接就是一套输出“现在的形势，要么我辞职，要么你不做外贸”，好像已经笃定两个人是心心相印，只是因为外力不能在一起。谁知道有工作关系为依托，才是阿宝最想维护的安全距离。

从“我要做我自己的码头”之后，汪小姐的所有操作从让人心碎、喝彩、震惊、到最后的惊天反转，“作”到让人有点上头。她到底为什么一定要“争口气”？我感觉对于汪小姐而言，结果是不重要的，重要的是这个过程。对一个活在当下，时刻跟内在自我联系紧密的人来说，她开公司、抢单子、连夜开去深圳的一系列看似“冲动”的行为，其实是一个修复自我的过程。她需要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束缚，从不可能变为可能，来重新感受到“自己”的存在。如果她想的仅仅是赚钱、成功，那以她27号出身的经验的人脉，有的是稳妥且慢慢来的方式，如果她有玲子的心机(无负面含义)和隐忍，利用宝总的愧疚先把生意做起来，然后慢慢刺激他也不是没可能。但她就要体验那个轰轰烈烈的过程，越是有人跟她作对，她越要冲破阻碍，死磕到底。这是汪小姐的精神内核所在。理解了这一点，就明白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“作”。

17集之后的汪小姐，过往人生被全部打碎，工作、体面、人脉、爱情一夜之间统统失去。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，都是一个足以陷入几年的抑郁低谷，自我怀疑到失去所有生机的命运挫折。但汪小姐有充足的内在能量，她一直在得到爱，她也坚信不管失去什么，她自己都「值得」。

（争口气呀！）

「我值得」。在内在探索之路走了几年后，越来越知道这三个字是一个人可以拥有最强大的魔法。如果我以后有小孩，「我值得」是我希望可以通过养育赋予她最美好的礼物。只要一个人相信「我值得」，那不管遇到什么挫折，都永远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。这种对「自我」的确信，是无法在长大后通过获得外在成就达到的，而必须是在内在的心理层面，深入到灵魂存在的内核，是自己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和爱。

所以汪小姐真的真的很了不起。她有一种近乎神一样的本能，知道受伤的自己最需要什么。她不需要接受另外一份感情，也不需要回家去舔舐伤口，她需要重新轰轰烈烈的投入到这个世界里，用行动去感受自我。一个人只有自我立得住，亲密关系和事业才有根基。抢沃尔玛订单，跟宝总作对，因为过去几年是宝总的给予让她失去了这份“自我”。究竟是我汪明珠值得这一切，还是我的身份和工作值得这一切？她这一口气争的不是结果，而是对着全世界大声喊出的「爱自己」宣言。

我大概会永远记得汪小姐这个人物。如果可以选择人生剧本，我也希望自己能活成汪小姐的样子。永远相信，永远去爱。不管这世道待我如何，都相信自己值得。

PART 05

按照《亲密关系》那本书的分类，安全型的人可以治愈其他类型的人。同一个安全型的人进入亲密关系，因为对方不担心自己被抛弃，所以会热烈的表达，也能承接住你的恐惧、焦虑和回避。在这样一段亲密关系里，从伴侣那里一次又一次得到“你值得”的确认，明白“我是因为我本身”而被爱，甚至是一个慢慢治愈不配得感的过程。

汪小姐在深圳待了三个月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宝总。我想她已经完成了这个治愈自己的过程，也想重新再看看自己的心，是否还爱着。这时已经没有任何外在条件可以阻碍他们在一起了，玲子和李李都离开了。如果汪小姐找到了宝总，发现自己还爱，我想她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表达，飞蛾扑火一般的进攻。宝总经过了李李，和与强总的战役后，选择回去种花，变成阿宝，更靠近真实的自己，也许会愿意敞开自己接受一段感情。《繁花》没有拍出他们的结局，但我固执的相信，他们最终是会在一起的。

(他们一定会再相遇的，一定会！！！T_T)

真的谢谢这部剧。真正好的故事，人物不会脸谱化，而是细腻到让人新奇，又有无穷无尽探究下去的欲望，它不会让你想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，却让你相信这是一个可能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人。这样好的故事会让人细细品味，也能从中看到自己。写这篇文章的过程里，我也想明白了很多看剧时揪心却不理解的人物动机。

这份解读一定是主观的，但创作的本质就是如此，每个观众都在通过作品进入属于自己的梦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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